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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時空中燦爛的語言銀河(文論)

——論精美詩歌思想的不朽性

2023-11-01 作者:顧偕 | 來源:中詩網(wǎng) | 閱讀:
顧偕 :當代著名詩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廣州市作家協(xié)會原副主席。

 

  玫瑰沉沉睡去之時,流螢正熠熠生光。
  【美】M.H.艾布拉姆斯

 

上篇

  詩歌首先要具備高尚的思考。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語言,能帶來一些神奇的美好,不是詩那樣光輝燦爛的文字千年綿延,一直在撫慰和鼓舞著人心,思想的貧困,怎會不導致人生更多的墮落?那些沒有格局的生長腳步,如何又能避免不深陷時代污濁的洪流!象征的意味,歷來似乎不屬于單純的唯美主義,許多嘗試想來一開始便是神圣的,這就像人與自然的沖突,文學與世變的關(guān)系那樣,詩歌同樣要以其罕見的說服力,用藝術(shù)尺度,精準地反映出一些認知問題在當下的重量,并以自身真理絕不笨拙的發(fā)見,靈活地展現(xiàn)出靈魂所能勘察到的任務(wù)。所以偉大的抒情自古注重的均是關(guān)切,否則轉(zhuǎn)輾于平庸之中依然匱乏深刻的華麗凸顯,無疑都是一種精神浪費。

  西方某位哲人曾經(jīng)這樣說過:詩歌的進步,是人類文化思想進步的一個指標。而法國的E.M.齊奧朗更是堅定地強調(diào)“詩歌表達的是我們不可能擁有之物的本質(zhì)。”因此在詩歌這里,即便是任意的發(fā)揮,并非就能看作是激情的松散。責任總是包含在永不枯竭的時代里面,這是詩歌內(nèi)心永遠需要凈化的人性悲曲。有時在逆行中洞見無限,當思想能量有了最大限度的發(fā)揮,縱然年華老盡,興許一切高華精美的自由創(chuàng)制新聲,還會在未來世紀極盡風雅。

  譬如荷馬、但丁、彌爾頓和歌德,似乎都以自己心靈事物情思深遠的開創(chuàng)性,恒久的偏愛于那種喜劇的殘酷。

  怎樣才可很好的做到作品在抒情維度的凝重厚實、高標獨秀,除了詩歌要擺脫常人境界,間常涉獵百家之書,以頓悟期待一種原創(chuàng)文字流露的降臨,但凡集大成者,他還必須要有一種文學意圖的超越性,進而在本質(zhì)意識上,表述出深層文字對認識進展的實現(xiàn)。而往往一部詩歌作品能夠匯聚起了價值觀的引領(lǐng),在欲望升華之中賦予了幻想目的高度的思想情感,這樣不乏夢想世界的詩歌,既可以說是傾注了揭示樂趣的先驅(qū)詩歌,通常以其靈魂的吟詠和詮釋,以探索場域循環(huán)可視的千年風采,應(yīng)當說那種永不閉合的意識空間磅礴之景象,也更是我們?nèi)祟愃枷肽軌蛘找娝怨廨x的另一種抵達。

  因此你無法完成的嫻熟駕馭,絕非均是可以罔顧奇跡,自己就能輕易略過的失敗。許多可觸性的形質(zhì),非物質(zhì)意義喚發(fā)的光芒,可能根本上都不是什么一花傳容,看上去便可讓你輕松感覺是迂徐有致的。那些不朽性的詩歌思想,從不在目極千里之處,內(nèi)在詩意一直就在真誠的心靈舒放自如,并以縝密的詞序和邏輯的感知,始終在為人類充分發(fā)現(xiàn)著世界困惑的重量,同樣也在以一些隱蔽事物精湛的視覺展現(xiàn),就此讓你體會到某種風險中的愉悅。這是為什么我們總愛讀詩,沉緬在頓挫深厚的和雅之中,總想看到的一種最終境界。在清新和深刻中,領(lǐng)受蘊涵了類似神喻的藝術(shù)真理,這已不是所有想象實踐后的種種激情告白,當思想最終仍將成為散播意象的源泉,一切語言舞蹈,自是就有了更為祟高的引向:一切陳說之物,均在呈現(xiàn)不息的律動;它擊碎了所有表面浮華庸俗的同盟,摒棄粗莽的創(chuàng)造,正以修辭音樂性傾訴的喜悅,高高地為人類應(yīng)有的均衡與和諧,大唱著生命永不顛覆的贊歌。

  熏陶至此由美及宏偉創(chuàng)造而來。

  我們根本無需質(zhì)疑那些表現(xiàn)的妙品,所能組成著意于偉大的精神體現(xiàn)。在這,所有的抒情降落,都不會是沒有理由的迷醉。觀察和體悟,能讓風說出空氣的本質(zhì);就像黎明始終要肯定,黑夜只是另一種沉思的表述。黑暗也一直不乏自由的渴望,而一切意義所能呈現(xiàn)的效果,不是表現(xiàn)依然有的禁錮,不是能力修改,便是人類掙脫了繼承形式的束縛。詩歌更多的時候還是旨在一種浩漫的喚醒,它用幻象和想象激發(fā)出時間的未來;它在凝重瞬間建立起揭示的秩序,不為滿足,而是為了盡快能夠找到那種超群出眾不致湮滅的精神代言人。

  上帝的宇宙,無疑在詩人這里早就有了精彩的獎賞。因此詩人不光有起碼的處理素材性質(zhì)的非凡能力,在許多微妙結(jié)構(gòu)層次的最終交互作用上,出色的詩人也都能簡約有法,圓融輕快地就能將一切厚實之物,變?yōu)榘l(fā)掘后親切的云彩。所以死亡在詩歌這里,也可以享受到生命的美德。所有開山之作都有沉浸的意味,影響著后世價值甚而真理的改變。應(yīng)當說這是一種純粹的力量,必須消滅無數(shù)雜質(zhì),方可成為某種典范作品的前提。我們反對常把具體表達的即景抒懷之作,混淆為也是明亮的一面鏡子,這樣的審美判斷太容易而簡單了。企羨歷來是有高低深淺之分的,個人興味普通者縱然普遍,仿佛自古難以涵括淺白永遠便是深刻的贏家。美國當代“耶魯學派”文論大家哈羅德·布魯姆早就說過“每位作家都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先驅(qū)。”所以說詩人不是世俗的客人,他們畢生的義務(wù),他總是抽象的表達,仿佛都要為人類一些最終意義服務(wù)的,即使那些創(chuàng)造性的詩歌藝術(shù),永遠不會成為世界現(xiàn)實卓純的主體。
 

中篇
 

  深刻同樣是生動的。

  也許,哲學詩人那種高古沉郁而絢麗的思想智慧,以自成聲調(diào)的沉摯之作,因為意境的幽雋和變故作新,因為精神傾向有著無限充沛的激情苦行,反倒或許常常就是體驗的腳步,是種絕望的威力,竟被時代長久忽略甚至遺忘了。人們似乎更喜歡或滿足于表象的?言,尤其領(lǐng)略語言的意境和情韻時,更愿看到文本中也有自己欲望的衍生,而不在乎有什么永恒之戰(zhàn)的期待。尋找更富美徳的距離,畢竟是辛苦和與功利接受是不相符的。人們像是根本不想看到同黑暗等量的悲壯,究竟是種怎樣道義的遵從,在文學意義上,一代史詩果真還能造就出更好的什么。

  而精神歷史的核心,往往就會以更大而優(yōu)秀的魅力訴說,連貫地展示出當時的歲月和世紀的命運。所以說一種豐富詩歌的卓越而單純的表達,其浪漫主義也是殘酷的。恰恰正是這種最富人性尊嚴的自我對話,由于具有超乎一般的生命透視,有著僭越了所有歷史常數(shù),個體對矛盾元素的運用和理解,所以這種深具力度節(jié)奏的作品,在仰望境界的奇跡時,通常一樣也會以璨若珠貝的語言壯麗,一氣貫通地憑借光彩的定義,奏出有著感與知結(jié)合的交響華章。心理時空中燦爛的語言銀河,自是有著非同一般的經(jīng)驗品質(zhì),可能那樣的視角與意象,從不是現(xiàn)實的折射,尤其一種超現(xiàn)實的場景,均將充滿智力的語言,展示出思想激情的效果。因此這種看似是在為自己閃光的內(nèi)心勝利而深邃的表達,實質(zhì)卻是種廣泛生命力量的揭示,是澄澈光明充滿溫情對本質(zhì)的一種巨大的聆聽。

  詩歌的幸福語言,當有一種體系組合的深化和升華,更當有情與理統(tǒng)一的綿亙無窮。詩意會使一切變得富足,而希望的真實表達,若能擺脫習慣認知,以獨有的技巧傾述,以戛戛獨造詩細胞良好的積累,則尤能增加和說明感受的深度及其思想的歷久彌新。其實能像鉆石那樣閃光,能夠展現(xiàn)瞬間消融和延續(xù)的人類思想奇景,一直也是閱讀者的需要。萬物本身就具有著隱身的優(yōu)美言詞,所以在價值影響中,努力創(chuàng)造出一種典范,著力寫出那些涵蓋了消失的光彩,不外乎仍是偉大詩人極限表達的那種最終追尋的確立。肉體的理想永遠是有局限的,流逝世界始終也在神奇的延展,詩人要是將看到想到的,繼續(xù)依舊是燦爛的彰顯,想來只有思想的堅韌不敗,或還可以用崇高的重量,通過張力與和諧的自由契合,這才會使仿佛激活了一切的詩歌,至此擁有一種永恒氣息。

  雪萊在《為詩歌辯護》中,有句名言是“詩人是世界上沒有被確認的立法者”。實質(zhì)也是并不孤立地道出了在所有的政治社會中,詩人的個體價值,同樣可以是種時代的追隨。因為任何人文環(huán)境,正是由于文明遭遇到了困難,由于詩人在抗拒野蠻喧囂時,及時發(fā)出了人類興亡的悲嘶,世界之花這才沒在各種詩性的啟示中枯萎。相反陳舊世界抑或獲得了鮮活認知,驟然使一些精神貧瘠年代,像是也有了靈魂上的再生。所以一切藝術(shù)的成敗高低,都必須以思想內(nèi)涵多少,成為勝利或相對永恒的前提。因為形式展現(xiàn),僅僅是種釋放偉大想法的手段,而絕然不能成為內(nèi)容的根本和主體!相信許多年前葉芝所說的“精神才智的偉大工作”,他所要融合的詩歌燦爛結(jié)局,應(yīng)當不是種悖論方向,倒是想讓人類內(nèi)心歡快地都有機會,開掘與熏醉于那些不朽之物。

  我們注定要在生命這一靈魂的暫時棲身之地,用傾心于詩歌的流暢想法,創(chuàng)造性的情感飽滿而無缺憾地鑄就一種對于高尚存在的深層見解。也許在未來時代,藝術(shù)精神之類可能就是種地獄的詩意,在靈魂期待再有怎樣的新生時,一切夢境力量般的死亡抒情都會缺席。但也正是這種視野的穿透力,讓我們窺探到了更多意義的秘密。人文光輝永遠不可能是種錯覺釋放,也不是一切偉大主題的最終幻想和不幸的結(jié)尾。人類躲過了無數(shù)無知的壓迫,遺忘從此還將做點什么,想必空虛的壓力所能喚來的一種先知式的表達,絕無可能再會使修辭沉默,不朽的痛苦將體會到快樂寫作也能戰(zhàn)勝什么。譬如深度的高峰,已不在時間命運的約束;崇高詩人將以更深的文化批判層面,認真闡釋起深奧會是什么一種結(jié)果;流逝將通往何方,生長還需知道些什么;黑暗事物究竟是否就是種悲傷之源,所有懷疑的煎熬,是否都是那種危機傳遞?!因此,精美詩歌思想的不朽性,不是這個世界結(jié)束前的一次美化,不是誘惑逃脫不了誰,更深層的一種荒謬體驗,而是通過詩這般的顛覆與尋找類似真理的警告,讓瑣碎不再泛濫,讓真正的詩人顯現(xiàn)本質(zhì)的能力,有機會都能省略地講述出他們的“理所應(yīng)當”。

  公元前65年古羅馬哲人賀拉斯早就認為:“詩的任務(wù)是稟承神意指導人生”。

  死亡是最大的無能為力,滿是灰燼的樂園,在地球多番的滄桑浩劫中,幾乎再無任何什么浪漫可言。人類情感精華的詩歌如此怎么凱旋,如何又能以清晰的“洞觀者”身份,在少有和諧的途徑甚至廢墟之上,繼續(xù)頑強顯現(xiàn)出思想的面孔,如今改變一切微弱的方式,恐怕不應(yīng)繼續(xù)是一些粗糙的成熟,則是有賴于更高的思想要求,和將預(yù)示著更為廣闊的詩意之思,方可衡量出我們今后的萬物宇宙,會有怎樣的健康。

  在自由理念驅(qū)使下的探索與創(chuàng)新,不存在什么凝固的意志。詩歌在人類命運中從來不曾遇到過什么結(jié)束。感慨演化成了詩意,最為濃烈的表達,或許以無限的潛能,就將成為語言王國絕不遜色的一種標志??v然在歷史眼里,所有的燦爛都將可能成為天真的過去。但世界仿佛只允許詩人有未來可去,因此發(fā)生在他們身上與靈魂中的古老美德與缺點,都將通過其作品,震撼性地垂諸久遠與后世。其實這也是時代在思想上應(yīng)有的的有所需求,不光藝術(shù)要斷開一切庸俗,尊重那些超越的道路,所有經(jīng)年累月逆向求索的重要性,自當也要以其沉靜而清新的虛幻性發(fā)現(xiàn),獲得社會一種美好異物結(jié)構(gòu)不是瓦解的更大弘揚。

  你必定要有這樣的時刻,走出人類無謂貪婪的深淵及其謬誤的陷阱,觀賞到一種內(nèi)涵繁華的表演。典雅不僅是種修飾,它總在力圖說明著什么。或許美是生命的永久據(jù)點,我們防守的不單是種規(guī)律和原則,可能通往沉浸的,更是那種顯現(xiàn)著境界的神性的勝利。它以悄無聲息的燦爛,洋溢起了人類靈魂的深度。詩人在心理時空中燦爛的語言銀河,都成了本質(zhì)事物的化妝師,平靜的力量,使花園們均難記起,自己曾是一處怎樣不起眼的角落了。因此詩歌是幸運的,它永遠不會似一般生命就等同于一種形式的軀體。美妙文字邁過一切死亡之路,時間就成了它最好的遺傳。因此我們在它仿佛汲取了什么永恒動力的流淌中,看到了它音樂般飄逸的高尚品質(zhì),也看到了所有元素張力凈化時的樂舞聲聲。美像偉大的思想一樣總是那么和藹可親,靈光乍現(xiàn)卻能貫穿我們一生。這是何等純粹的經(jīng)典,文明的星空,還有什么比和平的無私,更為耀眼得貼切。

下篇

  因此沉思是沒有局限的。 藝術(shù)就是無限的主觀真理。

  如果說詩人一直是在為語言服務(wù),那么他盡早就當懂得文學經(jīng)典的標志是什么。除了在作品中大多應(yīng)是文明的表述,讓野蠻抒情沒有一席之地,他所有內(nèi)在機理的發(fā)揚和等待,像是都不該是與展望不相關(guān)聯(lián)的荒唐結(jié)局。這是一個正確創(chuàng)作的起碼原則,一切詩歌喻義至少首先要學會在形象邏輯上,務(wù)必造成美丑不分的差錯。其次在對想象的直觀體驗中,諸多指涉還需形成空間正氣的可能,避免愚昧和不幸的召喚,甚至避免邪惡那種同樣豐富的擁有,這樣才能將一種沒有精神障礙的偉大詩篇,安心交給時代靜靜地去流傳。

  自古“詩詞高勝要從學問中來”,亦一再表彰了“自成一家始逼真”。但詩人畢竟是這世界,可以證明到什么的另一種不屑平庸的“王冠”,所以在他對未來每每多有感知和預(yù)見之時,同時他也不妨永遠做好一名思想的朋友。判斷邀請了誰,若是詩人永不會被語言銀河拋棄,他自當就該以強勁而燦爛的前進動力,以智慧光芒和激進的節(jié)奏,大放深邃想象哪怕是影子的圖景。渺茫希望從來都有,但經(jīng)由詩人錘煉的完美,似乎不該再去成全什么平庸的回聲。因此心理時空大多時候在卓越詩人這里,就是一個流動著宇宙秩序的能量場:核心便是靈魂生命的自信,正如高貴從不具有廣泛性,跨越是種價值的覺醒,因此只有當所有智性感覺全都變?yōu)榧で榈闹c了,這時的思想活力,才能真正領(lǐng)會到一些神秘寂靜的指向。當然我們還是要明確懂得,真理不是為了追逐,依舊仍是一種普遍的揭示。

  可能在歷史的心靈喚起傷痛,要比謊言的輕浮,更能說明詩歌常常也是種困境的楷模。一切偉大詩歌的思想與形象,那些大放悲聲之類,煎熬總是緊隨其后。但這都屬于在信仰荒原,必將呈現(xiàn)的自由與斗爭。理想是詩歌最終的命運,為此多少高明的藝術(shù)手法,若是做不到修辭對應(yīng)的電流般的充盈,做不到火熱方向英雄事業(yè)的從容不迫,那么再完整的表層極致和內(nèi)涵空洞,也是難以穩(wěn)固地有幸成為流行的樂趣的。自然的全景從來都是鋪展心靈之上,無聊風云由于絲毫不能超出經(jīng)驗的維度,由此我們又怎能指望,死亡還能思考些什么!

  凡是具有純文學價值的作品都是詩,無論它是否具有詩的形式。但在這里我們著重論述的,還是那些精美詩歌思想的不朽性。痛苦作為“世界法”將最終統(tǒng)治一切,看不到這一層,文學則永遠談不上偉大。所以說來論去我們還是要清醒認識到,悲觀并非是個遙遠的命題,但哀傷自有許多深遠的意義。所以熱情要把這些淋漓盡致地都化為詩,并讓一種絕佳的光華不斷涌現(xiàn),讓一直也在誕生的混沌,始終一樣也能看到勝利的理性。天才詩人在一個年代活下去后又將獨步古今,這無疑說明少量的抒情史詩,在建構(gòu)生命與靈魂的宏偉方面,均縝密而美麗地做到了思想經(jīng)絡(luò)燦爛的展現(xiàn),尤其做到了在自己詩歌中“新見”的遠見,而不是龐大錯誤的占有,包括那些太多盲目高估了自己的偽作品。

  時有靈感相伴固然好,但真正的詩人,還是需要時常多思考些問題。嚴肅雖然會使人不安,但藝術(shù)究竟能夠如何升往,想來至今還是少有一種純粹的藝術(shù),可提供智慧一味的狂喜。時間是最好的讀者,能夠永遠彰顯在時間視覺中的,如若不是思想的要求,一直在大放異彩,也許詩歌就真被偉大的牛頓視為“不老實的廢話”了!

  一切都是為了向永恒致敬,可能正是因為這樣,不少優(yōu)秀詩人,也均成了贊美虛無的人。他們在一種變形力中,始終想找到空間的完美;他們反復(fù)致力于跨越,無非就是為使自己的作品,永遠有著那種內(nèi)向飛升狀態(tài)。這仿佛已成了一種傳遞精神能量必至的使命與方向,盡管所有偉大的合理性,最終迎來的生命期望,不一定全是時代的慶祝。但終究“詩歌是用語言復(fù)制靈魂的一種方式”(布羅茨基),所以有信念的人是不會被腐爛敗壞的。由此不朽在詩歌層面,我們也不妨將它,再度看作是種深刻而優(yōu)雅的天真。

  在價值觀里赴湯蹈火,其實歷史上許多偉大詩人也都是政治詩人。時代和社會不是真空的象牙塔,影響僅在一步之遙,問題仍在于你怎樣能將障礙變?yōu)橐龑А5补沤裰型馐吩?,幾乎都不存?ldquo;政治粒子”的完全泯滅,詩人一樣是屬于世界某個角落的,不過是他的夢想高翔于大地,時常是沒有界限的飛越,當作品難免流入“不怨之怨”,再好的朝代,也會變?yōu)橛兄嘣V求的《離騷》(屈原),變?yōu)殡y以救贖的《長恨歌》(白居易)。但這都不是就此祟高可以消解,權(quán)力和陰謀能夠繼續(xù)畸形的理由,光明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還是必須挺身而出,不然人類歲月就會有太多的《杜伊諾哀歌》(里爾克)、不光是艾略特的《荒原》和阿赫瑪托娃的《安魂曲》,或許詩歌的正義,還會出現(xiàn)奧登的《阿基里斯之盾》,相信勇敢的詩歌,同樣也能使邪惡或那些體制的疾病聞風喪膽。

  當然,這些都不是詩質(zhì)偽善的膚淺詩句所能為。它們向來也不具有這種能力和義務(wù)。

  知識沒有終點,任何閱讀僅是一生微不足道的掌握,所以一切所謂的強大也是可悲的。榮耀更是件腐朽的事物,它的光環(huán)總在散發(fā)著末日的氣息。但愿有著人類不朽思想的的詩歌,始終是種例外。更但愿所有精美詩歌,真像美國桂冠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認真所說的那樣:

  “詩歌開始創(chuàng)造出一種特別的夢幻狀態(tài),一種星光朦朧的世界;詩歌在真實世界和夢幻世界之間,在生活和藝術(shù)之間,一直來回轉(zhuǎn)動”。

  真心祝愿不朽會成為人類真實的希望,而不會如詩那般,一直是種過于的夢想。當然,除了詩人,誰還會總是積極地想到什么無限呢!

2023.11.1于廣州萬圣節(jié)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