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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虛構(gòu)之外》

——羅唐生《閩江》長詩系列印象

2019-12-24 作者:傷痕 | 來源:中詩網(wǎng) | 閱讀:
傷痕,原名徐德雷,男,侗族 1972年生于貴州錦屏,貴州省凱里市作協(xié)會員,1993年開始在《星星》《中國詩人》和《常青藤》(美國)等國內(nèi)外華文刊物發(fā)表詩歌和評論,作品入選《甲申風(fēng)暴-中國21世紀(jì)詩歌大展》《中國百年詩人新詩精選》《貴州詩人四十年》等選本,出版詩集《愛你百年》和《貴州·高處的暗語》等合集多部。
  印象中的羅唐生越來越像一個詩歌的苦行者,一組20多萬字的長詩系列《閩江》邊寫邊發(fā)表歷經(jīng)了十八年,這種歷練,我認為就是這樣一位立志高遠而能始于腳下,長期跋涉的詩歌苦行者為之。2001年認識他時,就已經(jīng)開始寫閩江的主題了,其中詩集《鄉(xiāng)村:1968-1978》和《在江南》等寫成時,對他很是關(guān)注,寫過幾篇評論,以為他把“地理鄉(xiāng)愁”寫到極致了。
  但近年來,看他把《閩江》寫得越來越長,做朱子文化推廣更是不留余力,再回過頭去讀時,有些以前看而不見的東西,就被這條江給洗滌了出來,比起詩壇上到處能見的啞謎文字,他的詩看起來更清澈,更像牛皮卷,具有國學(xué)的美感。
  著名畫家林容生畫過這樣的一幅青綠山水畫:五個手指的山峰,被削掉了半壁,山腳下幾間白墻青瓦的村居,遠得像小米粒,每個山頂都是灰色的,一條大溝繞山而過,上面種著青色的植物,溪水從指縫中流出,呈現(xiàn)出褐顏色。
  我注意到他的《從金溪水到閩北東越之血脈》一詩中,有過這樣一段文字:
  ……
  黃金做成的金溪水,兩岸始終青山如黛
  匯入建溪與富屯江,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閩江雄渾寬闊的水域牽手飛翔,又如三條細細的白練
  如從光澤一帶的空中鳥瞰,有條巨石溝
  好似凝固的鐵流,讓你看到一條褐色“龍脊”或者“飄帶”
  就局部而言,其壯觀程度不亞于長城
  ……
  林容生的畫是唐生詩的一個局部縮影,幾乎可以肯定,在地理上他們一脈相承,但兩個閩江之子,不約而同的使用了褐色這個沉重的色素,來處理一個人的情感,還是讓人有些驚詫和意外。因為我們所知的褐色,一定是灰暗的,通常用來形容陰影,一個人孤獨時,站在天空下看大地,風(fēng)景就會呈現(xiàn)出褐色。
  這絕非虛構(gòu),或者這只與他們的生活經(jīng)歷有關(guān),與地理無關(guān)。
  唐生在多年前曾寫過一組非常有名的詩,叫《琥珀之戀》,其中有幾句詩,我一直有著深深的誤解,以為那只是他生命的一個片段,一個隱迷的生命故事,造成的某種苦難,讓他對這個世界耿耿于懷,不信任,甚至是反抗和擊打。
  《閩江》的閱讀,讓我最終明白,那個苦難的命運,只是一個苦行者的開始,他注定是行走于閩江之上的使徒,他的責(zé)任是用他神奇的文字,撫摸這條河水,喂養(yǎng)一個個迷惘的靈魂,讓他們迷途知返。
  ……
  水泛濫過我的額頭,螞蟻也從高枝上
  決堤我的心河。四歲的時候,一場大病
  差點叫我拒絕生存
  ……
  但我們?nèi)杂袡C會,城北的雪
  漸漸把我從疲憊的愛中解脫出來
  夜色下的妖精,擁抱我
  一顆晶瑩的淚,滴著琥珀之戀
  ……
  2018年7月,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我們通電話,聊起這首詩的一個詞:琥珀。才知道,他說的琥珀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他自己,他是個早產(chǎn)兒,出生時只有4斤多,幾乎全身透明,像個會動的琥珀,一個透明的小人兒,注定難一帆風(fēng)順,何況那個缺衣少吃的年代,大家都營養(yǎng)不良,所以他因一場大病差點被丟掉,他能活下來,是一個奇跡。
  琥珀這個詞,讓我忽然不覺得像擺在柜臺里那么好看了,有了一點人世的冰涼。
  毫無懸念地,我不由想起了他同期的寫作中有一個長篇《音樂、舞之影六重奏》和長篇半自傳體小說《穿越:六重奏》,主人翁以第一人稱出現(xiàn),一路顛簸著去尋他的大表妹,在尋找大表妹途中,終于發(fā)現(xiàn)她的親身父親,原本一起生活的父親是位養(yǎng)父,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是母親的情人,而母親在兩位表妹長大后,竟然想把小表妹嫁給他親生父親做情人。小表妹投河自殺后,還想將大表妹嫁給親生父親做情人,目的是維護靠這位貪官情人而積累家族財富。
  當(dāng)這種無恥的交易徹底被小表妹洞悉之后,所有人世間的美好就此變得荒誕,也就此破滅,在一個陽光的下午,她投水而死。小表妹的死,讓他有了某種憣然醒悟,人性的貪婪,掩蓋不了世間的善惡,善與惡的交鋒,是殘酷的。當(dāng)有情變成無情,殘酷將再次扎下根來,變成看待世間的目光,有了男兒的血性之光:他決意去尋他的大表妹。
  我無法還原唐生在這個兩個長篇中的情結(jié),但卻靈光一現(xiàn),看到了他寫《閩江》的一盞燈:他一定也跟著表妹投進了充滿漩渦的“江里”,只不過當(dāng)他爬上岸后,從此一身干凈,這盞燈開始是以琥珀作為燃料,然后以文曲村作為燈芯,和表妹一起出發(fā),慢慢照亮了整個閩江。
  在他早期的寫作中,閩江只是一個地理鄉(xiāng)愁的載體,是一個人間百態(tài)的修煉場,是他寫作親情、友情、愛情和鄉(xiāng)愁的對象,有他的幽怨、離恨、美好和落寞,是他抒寫小心情的出發(fā)地,《鄉(xiāng)村:1968-1978》和《在江南》等的寫作是詩壇上視為有影響的“鄉(xiāng)村歌手”這種小心情的見證。
  當(dāng)這盞燈點亮,他也迎來了蛻變,從一個平凡的詩人變成了一個行腳僧。
  《閩江》系列詩歌的寫作,近些年來有了某種“神”性,就是他長期虔誠朝拜的結(jié)果,我以為在這個忘掉悲傷的過程中,他看到了詞語之上的雪,高遠但很磅礴,圣潔又很樸素,他用了很多功夫,把它們放大,又收緊起來,然后根植于這條江河的淤泥里,迂回返復(fù),長成了具有鮮明特點的獨立詩歌人格。
  ……
  如果我還有什么想念,就如近旁的溪流
  將這小小的愛交融于思想的蘆葦
  最終它將上升到鶴山的高度,如風(fēng)鈴陣陣,鏗鏹有力
  擲地有聲
  如今我終于在詩經(jīng)的碼頭,落花流水的季節(jié)
  叢林深處,覓尋到冬妮婭緊閉了一個時代的密秘
  ……
  這是一個詩人的真誠,無法虛構(gòu)。
  長詩《音樂、舞之影六重奏》和長篇小說《穿越:六重奏》有多少虛構(gòu)的成分,我不知道,但《閩江》系列能讀出的虛構(gòu)部分不多,聽唐生說冬妮婭故事有悲劇的,真實而又有虛構(gòu)的成分,但可以看出她的愛情是虛構(gòu)的,她是一個詩人的幻想之作,一個仙女是一個詩人理想的伴侶,僅此而已,無關(guān)道義。
  剩下的,才是詩人要窮其一生,去懷抱的閩江。
  這盞燈點亮以后,閩江之源三江(沙溪、富屯溪、建溪)將作為一塊畫布將(閩江之上的重要畫家)一并出現(xiàn),而不是一張地圖,畫布上的一條大河,是褐色的,有時山是青色的,莊稼也是青色的,天空上的鷹和地上的人一樣,彼此俯瞰,兩種食肉動物自然不懷好意,音樂無時不在的響起,那是排蕭在反復(fù)吹奏,單音多過了多音。
  他的詞越來越有線條,有時尖細,有時肥碩,有時是一灘淺墨,有時是一筆重彩,畫面看上去經(jīng)常變換角度,那是他走過的閩江的支流,每一條支流里都淌著不同的黃金水,河岸上有不同的人家,唯有一點不變,尋找表妹途中他在每一條河流中撞擊,沉浮。
  …… 
  因此我不氣餒,在溪水深處屏住呼吸,顯微鏡下分辯出疾體內(nèi)的毒瘤
  霉菌以及形形色色的貪婪。況且我從金溪河越過了春天到達沙溪
  開始流逝詩意的年齡。寧化清流歸化,路隘林深苔滑。土地開始變硬
  河流漸漸埋葬我的身軀,是沉下去,還是尋找零的突圍
  在這個即將淹沒黑暗的子夜,在白蓮鐵嶺,經(jīng)過激烈的交鋒、碰撞
  終于撕裂了長夜的面孔、耳鼻心肺、以及龍棲山大山壓頂?shù)穆晞?br />   
  …… 
  武夷、建陽、政和、浦城這一帶山水漸漸隱居起來
  我藏在屋內(nèi),分明看見你的降臨?;慕贾?,無人之境的午夜
  春天的尾巴掃過寂靜的河流,整個山脈突然顫動起來
  武夷巖茶虛構(gòu)的故事一演再演,色魔的暴力,月蝕下與日俱增
  失貞的曠野不知進退,遭遇暗傷后,難以挽回純潔
  噩夢驚醒,夏天的滿月為她致敬
   
  谷聲山色近,我們在朱公的羅山,建一座座小木房簇擁在暖春中
  黑與灰紅色的主題,從政和空中旋舞,月亮隱形,白茶現(xiàn)身
  溪水雄姿英發(fā)地從高處獻身,濺出的浪花聲
  分明在催逐。停在心靈港灣的小船。生命一片蒼茫…… 
   
  …… 
  快快出行,我沒有更多的寓言
  當(dāng)我在夜色下刀劈出,山崖與峰巒
  隱隱約約的遠山,藏著多少月亮灣的故事…… ……
  眼前的天穹雖和風(fēng)日麗,但我仍要祈求內(nèi)心的平靜
  生怕靈魂在風(fēng)中搖晃,即便你的目光讓我感到安詳
  夢在他鄉(xiāng),眺望三江口:閩江,烏龍江,馬江
  滿眼的淚水仍蕩漾在海上,到太平洋和蔚藍色中放飛自己的夢
  ……
  燈,在唐生的詩歌里出現(xiàn)得很少,或者,江水的反光已足夠多了,這足以做成千百面鏡子,從歷史人物和圣賢來修飾他的身體,替代他的雙眼,但腳下的沙地,裸露出了他的腳趾,通常暴露了他的行蹤,在閩江的源頭,或者文曲村,或者流經(jīng)的高山,放飛并不是那么簡單。
  放飛,需要一根線牽著,如果飛得太高,就拉回來,成為一個少年人。少年的腳印是一生中最為清晰的,那時夢想剛剛起飛,破滅不會來得太快,陽光燦爛,善良純真。
  很多次,我想要解構(gòu)唐生的《閩江》(多年前曾解構(gòu)了一次《琥珀之戀》,寫了一篇“站在左邊閱讀”,與詩一起發(fā)表在2003年《星星詩刊》下半月主頁。覺得沒有成功),在我看來,他善于用長句來完成每一行詩,詞語會連續(xù)的跳躍,意象紛呈,通常一口氣讀不完,需要停下來歇上一口氣。
    解構(gòu),可能是對詩人的尊重,也可能恰得其反。
  解構(gòu),最大的好處就是為一個詩人打上特殊的標(biāo)簽,讓他有別于另外的人。解構(gòu)一個詩人的作品,如同剝一個人的皮,看他的經(jīng)絡(luò)走向,是向上或是向下,看他的心,跳得是否正常,這不需要太多的勇氣,不需要太多的文學(xué)修養(yǎng),只須扒開每一個詞,找到它的來處,就能發(fā)現(xiàn)它的歸處,即使被作者設(shè)置了迷霧,歸處都會大抵相同。
  對于《閩江》這也是我的一個想法,有天夜里,還擬好了題綱:地理名詞和歷史人物在唐生的詩歌里有重要的地位,通常是一首詩的詩眼,我以為是他鄉(xiāng)愁的身份;古代人文如朱熹等也常被挖掘,是他的重要線索和營養(yǎng),我以為他就是那個文化傳承人;對鄉(xiāng)村的人事寫作活靈活現(xiàn),甚至深諳鄰里關(guān)系,他就是人們的故人了;研究和傳播朱子文化,禮樂仁義,無限向圣人靠近,他又是那個以善為本的儒生;后來,他欣賞書畫的水平也凸顯出來,常以書畫為藍本寫詩,讓我以為他的詩原來是先畫出來的。
  ……
  吹動我,一棵蘭花谷崖壁上的樹,被風(fēng)耐心地雕刻成作品
  說深藍的胸,瘋長的綠,青春的遠去
  閃電般的暗傷留在心里,以一種火,一種巖石的堅忍
  沙漏的沉默,立志與朱熹一道,成為岸上的思想者
  抹不掉的是淚水,是一種悲傷之后的河流
   
  而與我無關(guān)的歲月里,河流總是隔開我的距離
  只有鸕鶿,它說懂,懂得心傷
  如叼走一條魚一樣的簡單。嚴(yán)冬時說到風(fēng),像針
  深深地刺痛疲憊地飛翔的孤雁的身心
  ……
   
  這些奧秘,像鑰匙,令我躍躍欲試,想把他打開。
  這樣的解構(gòu)以前做過多次,河南詩人溫青的長詩《花的挽歌》,我寫過專評,數(shù)百行的長詩造成了閱讀的疲憊,但不妨礙我的抽絲剝繭;山東詩人魯揚的智性寫作,曾被一些人垢病,但我卻認為是冷抒情寫作的一個標(biāo)志性事件,曾連續(xù)數(shù)篇文章跟進,為他提供理論支持,不覺得困頓。
  但這一次,我不敢輕意打開了,因為每一次動筆,就會發(fā)現(xiàn),我再也回不到原點去閱讀,陌生感越來越深。這是解構(gòu)造成的文本破壞,是詞語的災(zāi)難,解構(gòu)最終削弱了詞語的張力,讓一些原本可以觸摸得到的詩歌生命,煙消云散。
  ……
  大地忽然顫動起來
  虛構(gòu)的故事一演再演
  色魔的暴力,月蝕下與日俱增
  失貞的曠野不知進退
  遭遇暗傷后,難以挽回純潔
  噩夢驚醒,春天的滿月為他致敬              
  ……
  但我知道,善良是《閩江》的源泉,是唐生安身立命的根本。
  這才是一個詩人的道義之作。
  為什么這么說?一個詩人對于詩歌本身,對于現(xiàn)實本身,對于價值本身,采取的何種態(tài)度決定了他能走多遠,有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shù)脑娙藭焉鐣拿\歸集起來,把個人悲傷的生命隱藏,在對人們講述的過程中,來形成自己的語言風(fēng)格,從而讓人親近。
  《閩江》所展示的正是這樣一種風(fēng)度,這無法虛構(gòu)。
  我曾調(diào)侃唐生,長期專注于一個地理,不是癡,就是瘋了,能有多少成就?他不為所動,相反,這些年在朱子旗幟的招引下,更是踏遍了閩江流域的山山水水,越發(fā)的愛得要命,越發(fā)的愛得癡迷,還經(jīng)常的誘惑我,讓我到閩江源去走一走,他全程帶路。
  現(xiàn)在,在我的心上有一條大河和清水江一樣重要了,清水江流經(jīng)了整個苗嶺,我喝著它的水長大,走過它的千溝萬壑,住在其中的人們不是我的近鄰就是遠親,他們喂養(yǎng)我,讓我不覺得孤單。而閩江,在東方流淌,它是唐生送給我的禮物,不僅僅是一組長詩系列詩,也是一條橫過天空的河流,氣勢磅礴,充滿力量,生生不息。
  虛構(gòu)之外,友情和愛,都是真的。
   
  傷痕
  2018.10.24.
      
 
 
長詩:閩江

羅唐生 


一 、從嚴(yán)峰山北麓往金溪水到閩北東越之血脈

1、金繞山與巨石溝為將溪之陽飛翔的兩翼,春山鳥空啼,我在時光深處舔著傷口
                                                                          
黃金做成的金溪水,兩岸始終青山如黛
匯入建溪,與富屯溪、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閩江雄渾寬闊的水域牽手飛翔,又如三條細細的白練
如從光澤一帶的空中鳥瞰,有條巨石溝
“好似凝固的鐵流,讓你看到一條褐色的 ‘龍脊’或者‘ 飄帶’
就局部而言,其壯觀程度也許不亞于長城”(注:平僧)
與左則的八閩最高峰---建寧金繞山成為兩翼
 
我的祖先從中原被逐流落到閩西北一帶繁衍生息。有詩為證:
穿過時間遙遠的隧道,在唐古瓷窯遺址佇足,我依稀看見
曾經(jīng)漫游星光的野性之血,色澤斑斕的鳥,太陽的碎片
以及火中抱緊的靈魂,都落在古瓷的掌心
多少個悲歡世紀(jì)都過去了,天空依舊是唐朝的天空
高山流水依舊映襯出我,我依舊在這片深邃的天空下佇足
 
誰在你的身上預(yù)言五百年后當(dāng)生大賢,隕星之兆的傳說至今還在流行
十歲時我輕輕撥開時間上的草,生怕它遮蓋你的面容
史記上的記錄已經(jīng)銹跡斑斑,我們的生命是否因為隕石的
消失而消失呢?我抖落時間的灰塵,一次次向仰天發(fā)問
 
其后就有楊龜山墓,始終朝著一個方向
遙望北方——恩師在那里,朝廷在那里
程門立雪,那是大地向他發(fā)出的最后一張請柬:
我的靈魂不應(yīng)放置于高山,我的靈魂必須臥伏于大地
 
在600年前的證覺古寺,還有一尊菩薩盤坐于蓮花座上
安忍不動,幾經(jīng)硝煙,一位誦經(jīng)的女主持
仍禪心慧遠,從一片廢墟中,筑鳥巢,引鳳凰
在黃昏的彩云下,讓其“千柱落地”而那對飛翔的翅膀
在木魚聲中,她潔凈的心靈與黎明一道上路
 
古佛堂塔在直逼宵漢的塔與金溪河深淵之間
有一條秘密的黃金通道,佛在其間私語
千萬年前,靜臥的煤,長著變幻的黑眼睛,全往外瞧 
秋水撥著琴鍵奔跑,藍藍的腰身緊靠七層之塔
仿佛天與地,佛與水都包容其心胸,我只是它琴上的一個小小音符
在茫茫的世間演奏一首練習(xí)曲:左手牽著幸福,右手搭著憂傷
 
還有九仙人在九仙山煉丹過?我才不信,海拔雖高,卻高不過我頭頂
九歲那年,我跟著民師進山,直到天黑,饑腸轆轆的我才爬到山頂
感覺空空的我,空在虛無之中,想飛……
我仿佛燒香壇和屏風(fēng)峽繚繞著我的心事,像那只山雀勾起我的欲望
讓我在黑暗中褪去美麗的羽毛,做一個白色精靈
在天際云游,從此不再需要人間煙火
 
我就在九仙山下的將溪之陽耕作、寫詩、呼吸,雄鷹在空中
旋轉(zhuǎn)、鳥瞰,光影疊加。水深綿延不絕,神秘莫測,水怪時時出沒
常有客家人的手指,灼傷記憶的黃昏。不眠的媳婦投入河里
認它為家。有一天,瘋了的小姨,對著它直喊:
情人呀!是你給了我再生和鳳凰 
童年走失的伙伴向你撲來 。金燦燦的笑靨,掛在小花水草之上流浪 
閩江流域是閩越族人的世居地
公元1941年我的祖母順著閩江之水逆流而上 ,直至尋到草垛和食糧 
那條黃色的長尾巴一甩,所有的金屬元素,都會悄悄爬上岸
楊時故里的歌,在發(fā)黃的玉扣紙上飛翔,遺跡上擺著金色的陶罐
此刻,月光如水,靜靜地伏在文曲村這個被人們遺忘的角落
如鉤的鋒刃鍍滿塵土。春山鳥空啼,我在時光深處舔著傷口  
蛇也在蛇道上尋找自己丟失的翅膀 
月亮潛行的夜晚 , 黑暗覆蓋著大地 。想想最初被天堂的懲罰 
心里就產(chǎn)生罪惡的念頭;美又那么能激起快感 
她以冷酷的心,貪婪的欲望,悄然無聲地吞噬來自天堂的美麗 
在鄉(xiāng)村,平地里醞釀的風(fēng)暴,把美寫成悲劇 
  
鷹隼飛升的道路, 蛇穿行于陽光與樹影
交錯的叢林,試圖在火焰和黑暗中尋找天堂的快樂
蛇啊!你剛從殺戮的狀態(tài)中醒來,在節(jié)日般的氣氛里
看著歡樂的孩子,又潛伏在不動聲色的陰險蛇道 
——記憶的鄉(xiāng)村,還要面對著這種美麗的陷阱
(評論家大雁時空連線:首先,人出生就是人,然后在審美和清洗內(nèi)心的驅(qū)使下,彌合于大自然,就變成了合乎仙氣的人外之人,又用人外人的境界,去理解現(xiàn)實生活,最后回歸社會環(huán)境,達到了對傷口的豁達理解和幽深的反思,這就是飛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