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血沸騰
《漫游心靈的藍天》讀后
感覺并不是酒的作用,而是詩集的溫度和氣息:我被暖熱了。沸騰而來的祖血,簇?fù)碇?、萬年可尋到源頭的彝族母血之河,朝著一個時間
沙輝的詩集《漫游心靈的藍天》,被我在微醉中用雙手打開而捧讀起來。
感覺并不是酒的作用,而是詩集的溫度和氣息:我被暖熱了。沸騰而來的祖血,簇?fù)碇?、萬年可尋到源頭的彝族母血之河,朝著一個時間的流向,或緩緩而淌,或湍急而下。當(dāng)然,對于浩瀚的精神世界,或者對于俗世而言,沙輝與我一樣,只不過是河里的一條小魚,或是沙灘上的一條爬沙蟲。
對于由來遙遠(yuǎn)的精神之旅,要說出個一二三來,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讀著《漫游心靈的藍天》,就是這樣,覺得無從輕易地“劃開”一道入筆的“口子”。正想著怎樣起筆時,看到在校大學(xué)生詩友 尹祈曉 的 Q Q 簽名 : 看哪,詩歌的深處一片安靜。祈曉說的“安靜”與沙輝的“一個彝人就是一桿獵槍”的詩句,依我感覺是同一個意義或?qū)用嫔系牟恢\而合。在這個世界大同的速度不斷提速的現(xiàn)代社會,情話最終要成童話的現(xiàn)實面前,不會說話的獵槍,是安靜的,透過繁鬧的外表,詩歌的深層是安靜的。沙輝詩歌里“刀耕火種的跋山涉水”只可能是安靜環(huán)境下的理想皈依。在祖先留給的廣袤天空里,沙輝小心翼翼地振翅飛翔,而無愧于祖血賦予的力量。當(dāng)然,沙輝在勇敢面對的同時,似乎也有回避或逃離的跡象,只不過很多人沒有讀出來罷了。
只有安靜,才可以漫游,漫游心靈的藍天。其實,作為小學(xué)老師的沙輝并不屬于安靜型的詩人,至少在他的內(nèi)心和精神領(lǐng)域是這樣。透過詩句,我們似乎可以看到他躋身于“憤怒出詩人”的行列,站立于瀘沽湖畔的藍天下真實地大呼小叫,甚至,咒天罵地。真實、自然、樸實,歷來是我對詩歌的理解和追求。既然“我的語言蒼白的穿不過一頁紙片”、“我的情結(jié)赤裸得穿不下任何語言”,那么,沙輝就有了在靜靜地面對祖先留下的潔凈天空,抒發(fā)自己應(yīng)有的那份才情,并讓其留在南高原固有的性格特點里發(fā)酵的打算和機緣,而或釀成美酒,或釀成詩句:“能不能不讓我在深夜里以握筆寫詩的姿態(tài) / 欺騙呆坐的麻木”!
不用偽裝地進入某種狀態(tài),快樂與痛苦是明晃晃地擺給世界瓜分和掠奪的。詩人的性格和詩歌的風(fēng)格,也同樣具有某種兩面性甚至糅合著某種矛盾、憂傷與感慨,但是,這些很多時候是能夠分辨和歸類的,能讓我們得到一種明晰的感覺。沙輝的漫游,特別是心靈和天空的漫游,絕不是一件容易做到或做好的事情。“作為 70 后的沙輝在詩學(xué)理論上提出的‘祖先情結(jié)’寫作思想,是我們久違并本身應(yīng)自然承傳的一個民族本質(zhì)魂血所在。長久以來,我們沉默,沒有真實的說出,今天沙輝說出了。在這里,祖先只是一個彝民族遠(yuǎn)古傳承的文化濃縮符號,祖先作為一個曾經(jīng)過去時,依然在時空中神秘地漂浮并生動地呼吸著;因為在大涼山這塊彝民族傳統(tǒng)文化基因保存完好的大地上,祖先是無所無在的,它已經(jīng)是并以后還是彝民族站立大地,生長夢幻與伸延翅膀的一股巨大的黑色生命之流。”周發(fā)星說的這段話文字,我認(rèn)為是說在“道道”上了。如果詩人喪失了抒情的對象,隨大流地叫喊和書寫,必定就會顯出偽善的顏色或透出虛假的氣味來。我的誓言就是“把軍旅詩和愛情詩進行到底”,至今,雖無多大建樹,卻一直在努力中。這與沙輝的“祖先情結(jié)”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磥?,我與他不約而同,在為自己的詩歌尋找一種抵達的目標(biāo)。
沙輝給讀者呈現(xiàn)的詩歌里,隨處可見祖先的足跡在其中延伸,英雄結(jié)在狂風(fēng)驟雨中巋然不動;祖先背影晃動中,天菩薩與凡身俗軀在時空里對話;貧窮和苦寒的祖先用獨有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快樂與天真、酒香與腐臭;祖先的精神在吟唱,或羞澀,或憨厚,或質(zhì)樸。透過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