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地上一片腐葉
便見一座發(fā)霉的唐朝
黃昏更像一座最后的皇家建筑
一排山的牙床上，落下一粒金牙

洋洋灑灑的蛙聲
把影影綽綽的村莊抬上夜空
月色弄亂了池塘，正因為荒蕪
才不失處女般原初的貞潔

楚楚動人的星星如白炭
其實不過是一些光的尸骸
靈魂在瞳孔中進進出出
一道月光點了夜鶯的啞穴

這個時分，一切聲音都是多余的
是的，只有這古色古香的月亮
才能讓一條河流徹夜不眠
所有的船都平起平坐

霧一樣的心事打濕了桅燈
就像黑夜飛不動的翅膀
火在黑暗中喘息，天不敢發(fā)亮
風(fēng)堵住了我血管中最前方的河道

又截斷了我身后最蒼茫的季節(jié)
一條蛇毒死了一條河
一只燕子只好入鄉(xiāng)隨俗
用一根玉米稈子打開秋意的八月

一些果子就此被忽略
土地的子孫啊，聽我一句忠告
千萬不可用死亡與這個季節(jié)作永別
但可以用類似于死亡的冬眠作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