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在四月我想起了三月
三月的二月里頭有一月的哭聲
那是從十二月開始的
 
這一年發(fā)生了許多事在去年
也有發(fā)生：病毒、戰(zhàn)爭、罪惡
這些事物是精細的
每個詞的內部都潛著春夏秋冬
 
兒子——春天的兒子
夏天的兒子
秋天的兒子
冬天的兒子
 
對于一個站在四月的幸存者而言
五月的事，已經很抽象了
我只知道：生活需要做的事
在五月我都有做
五月，向來是知分寸的五月
 
在痛苦的五月我可以想象痛苦
它所拒絕的想象
可以想象無數詞語的內部所
死去的一部春秋
還可以想象多年后
我回憶今天的下一個月，說出的
不過是一句：多事之秋
 
皇天在上，那是在用八月
來談起我五月的活著
里頭有看不見的四月
在哭著我二月的消失
 
2022.04.14 01:04
 
 
讓澳門多出一米
——致蔡國杰與丁成
 
 
蔡國杰喜歡在湖邊
將落葉整齊地掃進湖里
久而久之，湖水消失了一米
小小的澳門也因此
多出了一米的土地
 
這讓我想起了丁成的詩歌：
《我從秦淮河里舀走了兩桶水》
我要不自己講出來
估計這世上永遠也沒有人會發(fā)現
秦淮河里少了兩桶水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
一加一減，其實
我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小時候，當我不小心弄傷了
左手這朋友
為了公平，我會咬著牙
將自己的右手劃傷
 
陸地，在地球的面積中占約三成
我的肉體里，也有著七成的水份
如果我身體里的海岸不夠殘忍
我便辜負了祖先
這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