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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壩河(附:金開龍評論)

2019-11-19 作者:吳藝 | 來源:中詩網(wǎng) | 閱讀:
下壩河,神祇一般 / 流淌著誦經(jīng)聲。回歸,/ 是迷失的心靈經(jīng)歷一場醞釀已久地朝拜,/ 如敲響黃鐘大呂開啟時間長河奔流不息……
  
  【題記】 口天村,在江南,這里是我的父母之邦。下壩河,多少年來在這方沃土上安靜地流淌,滋潤著千畝良田。記憶中,這里水草豐茂,五谷豐稔,瓜果飄香,雞鴨嬉戲,魚鮮蟹肥,菱甜菰嫩,白云悠悠……
 
一、記憶之美

1
不需要逐水而居,
父母之邦的生靈一出生就在水邊。
 
下壩河,就是滋養(yǎng)肉體和靈魂的羊水;
在四季輪替中分娩,
每一天都有嬌嫩的啼哭飛越天宇。
 
河水彎曲的身型,
多像大地之上升起的炊煙;
回家的游子就會加快行程。
 
2
浪花是河流的心跳,
也是田野最活躍的部位。
而田鷯、鸕鶿還有魚蟹,
在各自的生態(tài)鏈中安分守己。
 
河水滋養(yǎng)白沙圩口天村千畝良田。
春天野花似火,燃燒著馨香;
夏日秧苗收藏動聽的蛙鳴;
秋日藍天下,熟稔的稻谷低頭思考;
冬天,北風感動雪發(fā)布來年的收成。
 
3
下壩河,是我夢中的姐姐,
在植物們瘋長田野的喧鬧家族,
廣袤的活力來自姐姐沉默的供養(yǎng)。
 
我迷戀她的清甜,她是庸常日子的棉花糖;
我熱愛她的澄澈,她是回家之路的一束光亮;
我也懷念她的瘦小,這是等到感恩佳期的牽掛。
 
4
下壩河,是爺爺眼中敬畏的神祇,
濕潤的田泥構筑日子的柔軟。
 
農閑農忙他都會來到河堤上,
吸上一口煙卷,或者來回走走;
眼神安詳,如歲月長河靜靜流淌。
 
5
童年納涼時爺爺最愛嘮叨下壩河的身世,
這是無法訴諸文字的個人史與村莊史,
族中長老如同這部厚實又沉默的書……
 
一次次的夜晚我進入她的世界沉睡,
就像落在她體內的星子。
這是我人生第一部童話。
 
我慢慢接受游走田埂上的水蛇,
來自神秘部落的生靈,
一樣依賴下壩河的滋養(yǎng)。
它毒性蛻化的那刻,
迎來痛改前非的澄明。
 
6
野生菰草彌漫著甜美,
還未來得及懷孕的肚子,在水中簇擁,
情意綿綿的模樣。
白玉般的身軀,孕育一粒粒的菰米,
日子從點燃一捆柴,煮熟一鑊菰米開始。
 
她們的自身比傳說悠遠,
就像下壩河秘而不宣的起源。
 
7
細嫩根莖上長著刺的那是芡實,
猶如睡蓮一般的葉盤,
浮在水面像一只只搖晃的搖籃。
 
黃色花瓣綻放著熱情,
和盛夏的炎熱暗通款曲,
一直到用殼的堅硬來收斂目光。
 
8
菱角由青轉紅,
水性的果實只鐘情于江南。
 
農閑之時,嬸嬸、姑姑們摘下自己的姻緣。
用暖暖的細語代替謠曲,或許曲譜中的音符,
就隱身于棹劃開河面的波紋里。
 
9
夕陽為水中的魚蟹鍍金,
這些精靈與煙火般的日子緊密相連;
罾網(wǎng)撈上的晚餐散發(fā)下壩河的體香。
 
凈掃灑水的打谷場余溫退卻,
偌大的場地,白天攤曬的谷粒堆成小山,
暮色四合,一張張搬出的餐桌組成露天餐廳。
 
交融休憩的農忙瞬間,
笑聲與飯香讓相守下壩河的日子上癮。
 
10
鐮刀的鋒刃像沉默中的閃電,
讓倒伏的一瞬充滿尊嚴。
 
田鼠、野兔們現(xiàn)出原形,
與成群的麻雀爭搶遺落的稻穗。
這也是它們的家園,下壩河交響曲的一部分。
 
11
寒鴉的叫聲撞擊下壩河的冰面。
冬天到了,刈后的田野敞開遼闊的胸懷,
貯存糧倉的五谷,蓄滿來年祝福的話語。
 
有時一夜之間暴風雪覆蓋了一切。
坐在堂屋的火桶里看著紛飛的大雪發(fā)呆,
在寒冷與溫暖的臨界點上,
祈福來年早些春暖花開。
 
12
這些深藏記憶中的鄉(xiāng)情,
一直是異鄉(xiāng)空閑久坐時深邃的光,
更是生命之初的田野上,
奔流不息的下壩河唱響的大地樂章。
 
二、現(xiàn)實之痛

13
我再次嗅到水草陌生的氣息,
扁擔草蜷縮在渾濁的水底老態(tài)龍鐘。
四十年的暌別,陌生得讓人心慌。
 
水邊白茅、蒹葭,像一本盜版的《詩經(jīng)》,
美好,不禁歲月;
原諒世間萬物的變遷吧……
看到這些,歸途之人早已心底蒼涼。
 
14
冬日的寒冷,除了裹緊厚厚的棉衣遮體,
死寂的田野再難相遇寒鴉的身影,
就連麻雀也像空殼村的老人,
偶爾穿過無人的村巷。
 
稀疏的稻茬在腐爛中靜候春天,
滿目枯草,等不來一把火重生的那刻。
包裹犁鏵的銹跡是農歷貼上多年的封條。
 
消失的冬麥如走丟的童年,
閉著眼睛熟悉,睜開滿眼是龜裂的田畈。
 
15
四十年對于河流,以致她哺育的家園,
恒久與一瞬,都恍若隔世。
下壩河,在時間的遷徙中已經(jīng)遍體鱗傷。
 
工地的掠奪與飛舞的灰塵,
侵噬著她滋養(yǎng)的家園,
霉菌一樣,不痛不癢實現(xiàn)擴張。
 
16
一條斷流的河,注定要成為飄逝的塵埃;
一條斷流的河,就像無法挽留父母的老邁;
一條斷流的河,無奈中終結農耕時代的族譜;
一條斷流的河,似同丟失童年蜜般的懷想……
 
17
這片田野,以前只種稼穡、甘蔗至多還有葛覃,
田埂上點豌豆,春來采薇、摘卷耳;
野火飯如田野每年都要舉行的儀式,
喜悅如同成群結隊去看社戲那般。
 
農歷生活最適宜陪伴親人們把酒話桑麻,
與相愛的人廝守到老。
 
18
而煙葉取代了水稻,拋荒占用了農忙。
土地板結?;牟菀黄?。河水渾濁。溝渠開裂……
農藥的遺毒像一個謊言被戳穿,
農歷節(jié)氣如將要枯竭的下壩河只剩一口喘息。
 
田野的疼痛與創(chuàng)傷趕走了——
田蛙、泥鰍、黃鱔、蟈蟈、蝴蝶……
 
19
蓮藕嫩白的根莖沾滿水銹,
多像暴露的陳年血跡,
意味著傷口來不及愈合又被撕裂。
 
暮春的桑樹曾經(jīng)愛情掛滿枝頭,
采摘汁水四溢的桑葚在時間里難尋蹤跡,
也再難隨意掐一株野生菰草嚼出甘甜……

 
三、未來之寄

20
結痂的農歷需要時間修復童年的純美。
節(jié)氣和農諺回到田野,
丟失許久的秘鑰開啟稼穡成長的輪值表。
 
田野的秩序,關乎生存,
更關乎一曲曲童謠能否口耳相傳給子嗣。
 
21
春雨滿潭蛙鳴陣陣,躺在青草的懷中,
燕子銜來田泥修補舊時的愛巢。
 
烏桕是秋天水邊最美的民歌,
滿樹紅葉一如灶塘里燃燒的火苗。
 
22
田野四季中有耕牛、犁鏵,有稻香、麥浪,
有刈后的豐贍,大雪覆蓋的祥瑞吉兆。
 
柳枝用鳥聲的婉囀,唱響春天的序曲,
用飄飛的柳絮締結一段良緣;
樺樹、椿樹、苦楝深處暗藏古典的鳴蟬。
 
23
耘田的號子搭乘蜜蜂的薄翅飛抵云端,
歌喉嘹亮如日子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秋蟲們的合唱無需韻腳,
漫步村舍田野,如遇魏晉桃源般的雞鳴狗吠,
與油菜花每年如期而至的熱情一樣。
 
結繩記事的日子,只關注日出日落,
還有如瀉的月光,村姑的臉龐。
 
24
火、斧子、鐮刀……
巖壁的先祖也能在這片廣闊之地刀耕火耨,
如同史詩的開卷,
記錄久遠的身世。
 
藤蔓、灌木、雜草,
曾經(jīng)荒野就像下壩河羞澀的少女時代。
拓荒者沿著河流播撒種子,
冰雪消融之后萌芽,風吹草舞、瓜果飄香,
河水四季流過身旁。
 
25
下壩河,神祇一般,
流淌著誦經(jīng)聲?;貧w,
是迷失的心靈經(jīng)歷一場醞釀已久地朝拜,
如敲響黃鐘大呂開啟時間長河奔流不息。
 
田野、稼穡、桑麻、菜蔬……
家園不同的乳名,
只在農歷時節(jié)輕聲地呼喊。
歸人望野身是客    流水脈脈訴鄉(xiāng)愁
——談吳藝的詩《下壩河》

 
文/金開龍
 
  對故鄉(xiāng)的離愁是許多文藝形式慣用的題材。詩人余光中在他最出名的作品里用鄉(xiāng)愁縈系住時空流轉、家國情懷;“南拳媽媽”組合在《牡丹江》里悠悠吟唱“到不了的都叫做遠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xiāng)”。而今,在我面前緩緩流淌的既不是那灣淺海,也不是那條大江,而是一脈以“下壩”命名的河流。它蜿蜒在皖南一個名叫“口天”的小村。下壩河,哺育了幾十年前那個呱呱墜地的吳姓嬰孩,也給予了詩人豐沛的創(chuàng)作資源。鉚釘般嵌入詩行的兩個“就”字,昭示著這種冥冥之中的依戀,仿佛是一種“宿命”,一種言之鑿鑿、毋庸置疑的“宿命”——“不需要逐水而居,/父母之邦的生靈一出生就在水邊”,“下壩河,就是滋養(yǎng)肉體和靈魂的羊水”。
  記憶中的下壩河陪伴詩人度過了爛漫的兒時,悠然的鄉(xiāng)野生活是自然慷慨的恩賜,也是最難割舍的情愫。詩人用飽綻濃情的筆墨描繪了一幅幅和樂融融的畫面:“一次次的夜晚我進入她的世界沉睡,/就像落在她體內的星子。/這是我人生第一部童話。”;“細嫩根莖上長著刺的那是芡實,/猶如睡蓮一般的葉盤,/浮在水面像一只只搖晃的搖籃。”;“夕陽為水中的魚蟹鍍金,/這些精靈與煙火般的日子緊密相連”;“交融休憩的農忙瞬間,/笑聲與飯香讓相守下壩河的日子上癮。” 下壩河的脈脈流水映照出人與自然相互扶持、相互依賴的供養(yǎng)之情。彼時傍河而居的日子承載著“口天”鄉(xiāng)民們功利與審美交融一體的生活態(tài)度。
  詩人大凡是多情且敏感的。因有了如此甘冽醇美的“下壩河記憶”,故而當詩人闊別幾十年后,再度用腳親吻久違的故土,再度想掬一捧清流入懷時,那斷流之痛便愈發(fā)徹骨。“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賀知章的《回鄉(xiāng)偶書》對物是人非的感慨,似一曲垂垂老矣的離歌。而《下壩河》的“現(xiàn)實之痛”,展現(xiàn)給我們的卻是“人是而物非”:田野死寂、犁鏵廢棄、土地板結、農藥遺毒……“四十年的暌別,陌生得讓人心慌。”通過揭露現(xiàn)代性旗號掩蓋下的工業(yè)霸權對農耕文明的戕害與掠奪,“現(xiàn)實之痛”彌散著故鄉(xiāng)之于游子的隔膜、疏離、戰(zhàn)栗,乃至悲愴。
  詩人江離有一首詩題為《母親的針》。詩里的老母親訣別了那片已生活了七十年的土地,在中風后緊緊握著被她喚作“針”的拐杖。吳藝自六歲起便離開老家,而今扎根于太湖南岸。對這位早把他鄉(xiāng)作故鄉(xiāng)的精神羈旅者而言,流淌在“口天”小村的下壩河是他追溯來路的線索,恰似一枚重新縫合記憶的針。但滄海桑田卻令針銹跡斑斑。一如那四十年后再度照面的扁擔草——“蜷縮在渾濁的水底老態(tài)龍鐘”。《故鄉(xiāng)》中的迅哥兒多年后回到魯鎮(zhèn),少時的刺猹小英雄閏土乖順地叫了聲“老爺”——詩人明白,如今的下壩河和他的童年記憶之間,也已經(jīng)筑起一道厚墻障壁了。“一條斷流的河,注定要成為飄逝的塵埃”。這或許是另一種宿命,一種被人造的當代性遮蔽了的宿命。
  下壩河漸漸遠去,詩人吟詠一曲挽歌,為的是在詩里留住易逝的鄉(xiāng)愁,或是讓詩意消解掉一些殘酷,抑或點醒那些迷醉在所謂現(xiàn)代神話里的喪家而不自知者。但病痛畢竟不等同于決絕的死亡。于失憶處找尋記憶,于斷流處尋覓河流,詩人將希望寄予未來。敬畏自然的詩人始終虔誠地相信:神祇般的故鄉(xiāng)河流雖已傷痕累累,但走失的童年回憶終會在光陰里結痂,因了那自然超越凡俗的柔韌力量。
  伴隨著對“口天”小村四季的吟詠,對故鄉(xiāng)既回想惦念又凄楚悵然的情緒在《下壩河》對景致的反芻里持續(xù)地發(fā)酵,令詩意愈趨綿密和飽滿,令詩作三部分的銜接更為流暢和自然。值得玩味的是,詩的第三部分雖以“未來之寄”冠名,卻將筆性作了逆向放逐。詩人意圖通過追溯上古,寄寓對故鄉(xiāng)未來的希冀。由是,線性的時間觀在詩中被拉伸、粘結,最終勾連成自然之史的輪回,推演出了螺旋上升的“詩歌辯證法”。由是,《下壩河》的鄉(xiāng)愁便不復為戲臺上的旦角捏著嗓子吟出的小腔小調,而是內訴諸詩心、外關乎世情的大寫之愁。
  盡管詩人也為人類與自然的爭斗而疾首痛心,也因鋼筋水泥與田園牧歌的博弈而悲慨萬千,但《下壩河》的水聲始終低徊幽婉。節(jié)奏均勻、架構齊整的排比詩行的運用,令詩作周身散發(fā)出“發(fā)乎情,止乎禮”式的持重。哀而不淫的詩流,浸沒過“記憶之美”中對故鄉(xiāng)之河的依戀(“我迷戀她的清甜,/她是庸常日子的棉花糖;/我熱愛她的澄澈,/她是回家之路的一束光亮;/我也懷念她的瘦小,/這是等到感恩佳期的牽掛”),也沖刷著“現(xiàn)實之痛”里對隔世之景一唱三嘆的苦楚(“一條斷流的河,就像無法挽留父母的老邁;/一條斷流的河,無奈中終結農耕時代的族譜;/一條斷流的河,似同丟失童年蜜般的懷想……”)。
  在詩人的帶領下,我們沿著《下壩河》一路品嘗:從甜美的記憶到苦辣的現(xiàn)實,再到橄欖般多味的未來。其共同點在于,詩人在詩句的建構與調遣上,摒棄了他在創(chuàng)作某一類詩時所使用的更抽象和歐化的風格,寓情感與理念于飽含故鄉(xiāng)氣息的意象,頗富古典韻味。
吳藝的一首同樣以河流起意的《對岸》,在末一節(jié)這般吐露——“對岸即將竣工的兒童樂園,/形同子宮,光明到來之前,/先要跨過眼前這條橫亙的河流”。“河流的對岸”或許關乎人世,或許關乎道德,甚或關乎某種隱喻。對于“對岸”的理解,就像這首詩告訴我們的——“只要開始代入,不同路徑都能趨向答案”。吳藝筆下富于哲思的現(xiàn)代詩,其面目多玄奧,似猜謎,如參禪。較之《對岸》,《下壩河》的“詩心”無疑更易辨識。
  有差異便有一致。詩作間的某種一致性并非機械的自我復制,而是詩人在不斷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逐漸形成的一種言說風格。善于憑借物與物之間生發(fā)出的合理聯(lián)想,創(chuàng)造新奇而又熨帖的語言,是吳藝詩作的醒目標簽。譬如《游園》中這樣寫道——“拙政園緊合的門,打開就是一部《論語》” ,而在《下壩河》里,詩人同樣以古籍喻今物——“水邊白茅、蒹葭,像一本盜版的《詩經(jīng)》”。
  吳藝詩歌的這種內在一致性,在其題材近似的作品中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從一組名為《鄉(xiāng)村素描》的作品里,我們覓見了熟悉的面容:有的是比喻修辭的相似——“野生的茭白最清楚水下懷孕的肚子”(《鄉(xiāng)村素描》),“野生菰草彌漫著甜美,/還未來得及懷孕的肚子,/在水中簇擁,情意綿綿的模樣” 。(《下壩河》);也有的是詩句營構的相似——“波斯婆婆納。老去的薺菜。結籽的車前草/都精彩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鄉(xiāng)村素描》),“而田鷯、鷺鶿還有魚蟹,/在各自的生態(tài)鏈中安分守己” (《下壩河》)。
  若以吳藝的其他近似詩作作為參照,當論及《下壩河》的修辭學里最顯著的特征時,我會把眼光投向俯視即是的皖南風物——為下壩河所滋養(yǎng)、枯榮在“口天”小村的花卉果實、糧草林木。筆名“麥冬”的吳藝似乎對連綴著鄉(xiāng)情的植物有著近乎信仰的情感。且聽《小河邊》和《吹吹風》里的獨白——“你會發(fā)現(xiàn)岸邊的垂柳/就像親人一樣的親近/你可以毫無顧及地敞開心扉/這要比人群中的真誠安全多了”;“在鄉(xiāng)野/與菖蒲、鐵線蕨、紅蓼做芳鄰/你會理解植物性情/她們從沒有背叛過自己/人的內心太需要有鄉(xiāng)野之地/太需要清風拂過的忘懷/做一株沉默的植物/就選擇了干凈的一生”。故鄉(xiāng)的植物是詩人的知己,其靜默的美德令人心安。《下壩河》的“植物哲學”鍛造出詩作清新而又堅忍的質地。
  在隨主題伴生的較長的篇幅里,掌握好空間與時間、微觀與宏觀之間微妙的平衡,是《下壩河》這卷濃縮的鄉(xiāng)村史在創(chuàng)作上的天然難度。詩人在對這種難度發(fā)起自我挑戰(zhàn)的同時,也經(jīng)由充沛的情感和熟稔的技巧,使鄉(xiāng)愁主題在《下壩河》里完成了一次“吳藝式”的新生與積淀。河流喚醒了沉睡的集體記憶,使人們的心靈跨越地域界限,從緬懷往昔中鼓蕩起情感的回音。 
 
  作者簡介:金開龍,女,80后,首都師范大學文藝學碩士,浙江省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會員?,F(xiàn)供職于湖州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