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人 / 永遠的冰心
2010-03-01 作者:祁人 | 來源:中國詩歌網(wǎng) | 閱讀: 次
今年10月5日是冰心誕辰110周年,2月28日則是她逝世十一周年的祭日。 作為一位曾經(jīng)受到冰心先生教誨與鼓勵的晚輩,謹以此舊文表達對冰心先生人格與文字魅力的無限敬意!
今年10月5日是冰心誕辰110周年,2月28日則是她逝世十一周年的祭日。
祁 人
作為一位曾經(jīng)受到冰心先生教誨與鼓勵的晚輩,謹以此舊文表達對冰心先生人格與文字魅力的無限敬意!
永遠的冰心
祁 人
1999年,當在人們將冰心百歲誕辰列為年度文學大事之際,敬愛的冰心老人卻悄然離開人世。2月28日,冰心走完了她充滿輝煌的人生歷程與世長辭。得知這沉痛的消息,作為從小深受冰心作品影響,后來有幸親身聆聽老人教誨的晚輩,我不禁陷入對往事的回憶與深深懷念之中。
多年前,我曾寫過這樣的幾行詩句:“天上有無數(shù)星星 / 我卻擁有《繁星》 / 在日漸衰老的容顏里 / 有一片冰心 / 溫馨我的生命 / 是不老的童心”——這首題為《冰心》的小詩,是我為冰心96歲生日而作,也是我,一位晚輩詩人對這位世紀老人的景仰與感激之情的真實表露。
回想人生,我慶幸選擇了文學的道路,而撥動一個少年心中文學之弦的正是冰心的作品。記得第一次見到冰心的名字,是學生時代讀一首小詩:“成功的花,/ 人們只驚慕她現(xiàn)時的明艷! / 然而當初她的芽兒, / 浸透了奮斗的淚泉,/ 灑遍了犧牲的血雨。”短短幾句,對于一個少年心靈的震撼和影響,卻是永生銘記的,使我第一次感知了文學的魅力。后來,讀著《繁星》中哲理的閃爍與《小桔燈》娟秀的文筆,我便體味到冰心情愫的潔白與無暇、純潔和美好。那時,在一個向往文學殿堂的少年心中,冰心是那么的遙遠而又親切。
我最初寫詩,后來也嘗試其它體裁的創(chuàng)作,漸漸與文學結下不解之緣。1991年,我創(chuàng)辦《流火》詩報,開始與冰心有了聯(lián)系。這年10月,詩報舉辦“陸游杯”全國詩歌賽之際,我貿然給冰心去函,希望請她擔任名譽顧問。寫信憑的只是一股沖動,沒想到竟接到冰心的手跡:“祁人同志:字悉。名譽顧問卻之不恭,請執(zhí)頷。關于陸游杯小文奉上,匆祝撰安。冰心,1991年11月5日。”幾行娟秀的文字,頓時令我心潮澎湃好生感動。冰心不僅答應擔任《流火》詩報名譽顧問,還親筆撰文題贈“陸游杯”,講陸游是她最喜歡的愛國主義詩人,她至今還能背誦陸游的許多詩句,希望參賽者寫出更多更好的愛國詩篇。冰心的短文由《詩歌報》刊登后,在全國引起廣泛響應,許多詩人在應征稿中附言傾訴了對冰心的敬仰之情。詩賽的成功舉辦,加深了我對冰心的欽敬,并渴盼著能與老人早日相見。
那一天終于來到。那是我生命中特別陽光明媚的一個日子。1992年3月22日,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走進中央民族學院一幢普通的樓房中,走進了冰心明亮潔凈的書房。我終于看見了冰心,她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向我微笑著說:“四川好,四川人好!”我輕輕握住她伸出的手,感覺著柔和、溫暖。她和藹、親切的眼神和慈愛的面容,使我仿佛感覺眼前不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世紀老人,而令我感悟到她的周身呈現(xiàn)出梁啟超所書“世事滄桑心事定,胸中海岳夢中飛”的至臻境界,宛如這個世界“愛”的化身。冰心似乎對四川人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也許是因為抗戰(zhàn)時期她曾在重慶歌樂山生活過五年的緣故吧。我向冰心匯報了“陸游杯”的情況,并再次請求她題寫“陸游杯全國詩歌賽”字樣用于制作燙金榮譽證書,她愉快地應允了——后來證書中又印上她撰寫的“陸游杯”短文,令獲獎者愛不釋手。冰心對我說:“你們正年輕,正是如詩的年華。我在這個年齡,也寫過一些詩。”又說:“一個詩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應當恪守自己的人格,對得起自己的良知,做一個高尚的人。”語重心長的話語,如今猶在耳旁回響。
那次拜見冰心的情景,我永難忘記,后來我在一篇文章中曾寫到冰心與貓的故事,我感受到她的心與生靈是相通的,體味到一顆永不泯滅的童心。在她的面前,毫無拘束聆聽著她的教誨,不知不覺竟然十多分鐘過去了,早已超出與吳青原定五分鐘的會見時間。為不致影響冰心的健康,我戀戀不舍地站起身對冰心說:“我們合影留念,可以嗎?”老人頗有興致地說:“可以啊。”于是,待她整理一下書籍,我坐在旁邊,拍下了一張珍貴的合影。
后來,當我遷徙到北京,在舊鼓樓大街雖然過著漂泊的移民生活,卻使我耳濡目染了冰心、艾青、臧克家、賀敬之等一代文學大師的風范。當然,也縮短了我與冰心家的距離,并有機會常去拜望。
1993年的冬天,我和《女子詩報》的曉音共同籌辦“首屆女性詩歌研討會”,請冰心作顧問,得到她的同意并題寫了賀詞。會議前夕,我?guī)ьI曉音等組委會的同志前去看望,她已年過93歲,卻依然神態(tài)安詳、聲音洪亮,高興地接過我們獻上的紅玫瑰,并與大家親切交談。此后,我與冰心家的聯(lián)系更加密切了。每年10月5日老人的生日前夕,我便想到寫信給她或打電話到家中,請她女兒吳青或女婿陳恕代向老人祝壽。而多年以來,老人也一直給予著我關懷和幫助。1994年,我創(chuàng)辦《中國詩人報》時,她得知消息便高興地題寫了報名,還為創(chuàng)刊號寫了賀詞。但遺憾的是,《中國詩人報》出版4期內刊后因故停刊未能公開出版,老人題寫的刊名便存放至今;后來,四川省川南散文詩學會創(chuàng)辦《當代散文詩》雜志,受張用生同志之托,我又請冰心題寫了刊名;我主編的“跨世紀的風采叢書”由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出版,冰心老人欣然擔任叢書顧問,書寫了“當代人物風采”的扉頁題辭?;厥淄拢慕o年輕一代以博大的愛心和關懷,尤使我感受到母性的光輝,引領著我前行。
老人乘鶴西去,在懷念她的同時,我心中卻感到了愧疚。因在她的生前,我沒能將一份珍貴的紀念品親手交給老人。那是在我主編“跨世紀的風采叢書”第一輯出版之時,得到時任廣東大埔縣縣長林培元和深圳天王電子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陳建群先生的支持,由“天王公司”特制了30只精美的“紀念表”,每只表芯都刻有收藏者的名字,其中為冰心制作的那只鐫刻著“名譽顧問·冰心”的字樣。紀念表由陳建群先生在香港選用優(yōu)質材料送至深圳天王表總廠精心加工而成,具有較高的欣賞和收藏價值,頗為珍貴。然而,紀念表制作好后,冰心老人卻病重住院,我到醫(yī)院探望時均因不便未能親手交給老人,后來想在老人百歲華誕時再交到她手中,然蒼天不遂人愿,老人卻悄然離去了。
如今,手捧這塊紀念表,我將它命名為“冰心表”。我想告訴冰心先生,她是這個世紀的驕傲,她的作品和人品猶如閃爍的星星,將永遠帶給人們愛與溫暖。
是的,多少年來,冰心就像那永不停駐的時間之神,仿佛時時刻刻提醒著世界:
“有了愛就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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