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里刮著另外的風(組詩)
2023-03-17 10:39:23 作者:趙頡 | 來源:中詩網(wǎng) | 閱讀: 次
趙頡,男,1963年4月生,江蘇豐縣人,高級經(jīng)濟師。作品散見《中國詩人》《作家》《中國詩歌》《十月》《人民日報》(海外版)、《中國詩歌報》等幾十種報刊和微刊。獲《十月》“首屆愛在麗江.中國七夕情詩會”、《中詩微刊》年度獎等多次嘉獎。著有散文詩集《漂流瓶》、詩集《誰的生活如此訴說》。吉林省作協(xié)會員,中國化工作協(xié)理事。
一夜杏花
一夜之間,也就是今天這個清新的
早晨。杏花就把所有嬌羞綴滿枝頭
季節(jié)里一株完整的女人
佇立樓下。北京一座樓宇的側面
大部分的她遍布西山的坡巒
只有一個獨立的她,單槍匹馬來到了
夏天。這樣的夏天會延伸到秋季的
野花和草原。夏天如此之長
樓下的春天竟然如此之短
這暗示了樓上那個婚姻
那個出軌神速的小子。那個歌頌了杏花的
短胡須。他從外地工廠偷了幾袋原料
賣掉之后,取得了十三街戶籍
杏花如此單槍匹馬。時間逼近中午
她拎起一把氣味之刀
就對著那小子的諂笑,砍了過來
北京之堵
……早高峰和晚高峰。即使中午
會有車輛的波濤和泥水般的淤積。
就說那些雌性車輛吧。年輕,時尚,
精致,患大學時寵溺而成的尿頻癥。
就說那些男人,自帶粗壯油門和排氣筒。
自帶困獸猶斗的素質。此刻他就認為,
等待的女人徘徊在長江尾。怒目
圓睜。千萬不要與一排紅燈
做誰會最后閉眼的游戲。千萬不要
與一個豬圈或一個牧場握手言和。
千萬不要使用一個最荒唐的比喻
證明別人或者自己。事實上的別人
就是更加不堪的自己。臃腫到極致的
城市,咱們都是其中的一小塊肉
一小塊被狂風凝固的油脂。這還有
另一種解釋。都城乃最好的扎堆之處,
最亮的寬闊之處,最適的無恙之處。
你愛堵不堵,你堵的僅僅是你自己。
風里刮著另外的風
3月10日中午,沙塵暴突至。
這淡黃的昏暗,我愿意說他是新鮮的,
我愿意說他是滄桑、遙遠、冷冽,
宋朝的又是剛才的,如此近;
芬芳的又是沉重的,如此哲學。
先傳來壞消息:三北防護林老了。
好消息要等到7月,等到草原茂盛而又
肥碩。等到一個清溪般的姑娘,
月光里傾訴今后的歲月。
上風口在昌平區(qū),下風口在大興區(qū)。
我愿意說,我在大興的麥田里守望,
就看到一段歷史從西北翻滾而來,
人物的笑聲和氣味彌漫如水波。
工具箱
箱子坐落在舊摩托后部
被他用幾條繩子緊緊捆綁
上面有大字——開鎖,110備案
手機號碼。鄰居們對此倒背如流
箱里,無非幾樣簡單器物,一付
油漬的舊手套,一付撿拾的聽診器
時間久了,感覺箱子一直想自我掙脫
如果不綁緊點,月圓之夜攔也攔不住
箱里不能放酒。若放了,那些器物
會紛紛出逃。壯膽之水
斷不可小覷。突然看到自己京A的牌子
這非常稀缺的玩意
納悶這么多年,竟然沒有人偷
喝酒
周日晚上與幾個朋友相聚
有老友,也有新友。有事,需要寒暄
這詞,硬的硌牙,虛的臉紅。需要酒
泡一下,就不一樣了,就像春天的樹皮
泛起一絲嫩綠。孟大哥舉起酒杯
說起遙遠之事,說起有那么一個牌坊
哥幾個到今天也沒有替歷史修輯完畢
留一種油漆,給往后幾十年之后的科技
說起滄桑,讓新朋友以酒補齊。此刻
市井泛起光芒。飯店的霓虹開出花朵
北京的春天憋了三年
新朋友說,其他地方更甚。所喝之酒
有的蒼老,有的新釀。老的可能假
或者安裝了假牙。新釀的可信,但莽撞
喜歡牛飲。他渴望喝一大杯完整的自己。他想
找到三年之前醉臥的草地。那時
他為自己向往的城市作最后的準備
書上之言:有一種水,喝到盡頭
就是舒暢心扉的饑渴
有顆星星凝視你一萬年
有稱為英雄的人,代表我們去探索,
去發(fā)現(xiàn),去使用孤獨對話無限的沉默
去使用無畏和隨時而來的犧牲去看
那個凝視你一萬年的眼眸所真正的
包涵。那樣的星空曾充滿我們的少年
和中年。那樣的星空我們準備了廣闊的
草原去迎接和鋪展。伴隨的初戀與
這些有關,與那些不但有關
我看到的往往就是一個流淌的河流。唯有
凌晨。介于白晝與黑夜之間,介于
月光與玫瑰之間。與伊人凝視,我看到
母性在地球上繁茂、寬容和隱忍。我看到
另外一個碩大的眼神,凝視著季節(jié)、時間
樹木、罪惡、災難和已經(jīng)過往的時間
還凝視著已知的歷史和未知的永遠
戀人與其對視。說,這樣的碩大
同時凝視碩大的自己。無法轉身或徜徉
無法在北戴河的海邊哭泣醉臥。凝視
一萬年。英雄們在空間站計算著數(shù)據(jù)
發(fā)覺,越來越熟悉,仿佛鄰居的小妹
越來越簡單,仿佛一見鐘情的邂逅
仿佛找到了亙古存在的通道……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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