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城市
鱗次櫛比
像一片片的韭菜
長在海上
淡黃的眼晴
從黃昏亮到黎明
這個城市映入眼簾的
是他的音效
貨輪一艘一艘啟錨
打著美聲的飽嗝
水波被幽暗的太陽所撩弄
一如印象派畫家莫奈的作品
一切散發(fā)著曖昧的溫情
 
海上的城市
會想起一位年輕的老朋友
他走南闖北
在太平洋的上空飄泊
從紐約的曼哈頓
到海上的里弄
在彼岸保持著喝茶的習(xí)慣
在此岸又堅持咖啡的優(yōu)雅
他是男人中的極品
他迷戀著影像里的虛空
他是畫家陳逸飛
 
海上飛來一只海鷗
孤獨的翅膀
找不到棲歇的窠巢
街道上燈光如晝
一根根燈柱撇著腿站著
散發(fā)著一幅紳士的派頭
就差一個中世紀(jì)的禮貌
從愚園路到靜安寺
看不到一只筑巢的精靈
一輛灑水車
唱著歡樂的歌
一路尿過
你聞到了什么？
 
一位穿風(fēng)衣的綽約身姿
在路邊小店推門進(jìn)來
溫柔叫了一份生煎包
就著《文化苦旅》咀嚼起來
一大杯豆奶不可少
燙得
鮮紅的嘴唇象一條魚翕動著
這張嘴吻過誰？
 
海上在暗夜中消逝
鯨魚在遙遠(yuǎn)的洋流中
追逐著蜃樓的影像
電影曾是這個城市名片
摩登是這個大陸的時尚
一個傻小子
在最好的年華里
闖進(jìn)了夢幻一樣的街市
到處亂撞
然而一切都成了泡沫
 
許多島礁浮現(xiàn)在記憶之中
揮之不去
海上的韭菜蓬勃生長
那些根須
也是一條條大船的胡須
剃掉了又會長長
蒼涼的不是茫茫大海
而是看海人的心
夜斑螺和海藻收藏多了
半夜中
他們會悄悄講述著愛情的故事
過去模糊而又美好
海潮在迪吧中嘯聚拍打我的前額
一支吉他的音樂
持久而固執(zhí)地
在高腳杯中
蕩漾……
 
2022.2.16